端午节(6月20日)早晨醒来,忽然发现全天无事,这样的清闲近来还真是不多。惺惺忪忪地起来弄饭,早餐,饭后甚至觉得无聊,干脆出去转转吧。此念一出,立刻就想起了一年多没有去过的老奶奶庙旧石器遗址,不足20公里的路程,一辆单车,一瓶开水,不就把这无聊打发了吗?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这块位于沟底公路边、两三米半坡之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考古工地下面。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从路边向上通往工地十几米的土坡被挖断了。后来从老奶奶庙的后面一片树棵子丛中找到一条仅容一人可行的比较陡的小路,才上到这片一个篮球场大小的考古工地。
工地上没有一个人,格外冷清,甚至显得有些寂寥破败。原来开挖得平坦的生土地面已经有了许多野草,一丛一丛的,却不显得茂盛。为保护发掘面蒙盖垂下的塑料布已经不见了踪影,是发掘之后不再需要,还是经过一年风吹日晒、人为损毁而消失殆尽,就不得而知了。暴露的剖面上好几处都可以看到已经露头的骨化石,一些化石旁还有明显的用棍棍棒棒戳挖过的痕迹。我用小木棍在下面的松土里划拉划拉,还真划拉出几块大小的化石,其中两块应该是动物牙齿的化石。特别是那块较大的齿化石,不规则的四边形牙齿磨面的四个边竟然都在2厘米以上,那该是多大动物的牙齿呀!而在另一处为修路而拓宽的断壁上,在距顶部两三米深的土层中竟然夹着一层破碎的烧制砖瓦碎片。如果按我们通常说的“秦砖汉瓦”算来,这片同样深埋在地下的人类活动遗迹,最长不过二千多年。这该是怎样的一片风水宝地呀。从几万千前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旧石器时代,到两千多年前已有文字记载的秦汉王朝,我们的祖先在这片土地上演绎了怎样的一部人类的发展历史。然而这一切都已被大自然的风霜雨雪、洪流地震深深地尘封在厚厚的黄土之下。即使被今天的人们考古发掘,所能破译的也不过是先祖们生活密码的九牛一毛。
中午,在干燥平坦的土崖背阴处,抻一方地席,躺在上面小憩。透过崖顶伸出的野枣树上树叶空隙,看着蓝天之下悠悠飘过的白云,忽然想到从古到今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多少代古人今人,已无从知晓。但他们中间一定有威震一时、号令四方的部落酋长、诸侯领袖,也一定有才华出众、武功超群的文官武将,但随着岁月的研磨,他们的文功武略也和他们肉体的消失一样,最终都在时间的长河中成为一滴水,一粒沙。
(草于乙未年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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