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是被屋外麻雀的聒噪声闹醒的。屋里暗暗的,窗棂外的麻雀声依旧热闹。这久违的声音吸引了我,钻出被窝,觉得有些凉气袭人,忽然想起好像昨天是立冬。穿好衣服,拉开厚厚的老式双扇木门,随着门轴“吱呀”的响声,小院地上麻雀的叫声戛然而止 “扑棱棱”一阵声音响过,地上的麻雀一下子飞上了屋顶、墙头或小院墙边稀疏的杨树枝上。它们并没有飞走,在淡淡的晨曦中,树枝上、墙头上、屋脊上的雀儿们时而掀动几翅膀,时而扭动这小脑袋像是在和同伴说话,时而又在枝头或屋脊上跳动几下,挪动挪动位置,构成了一个个活动的剪影。
傍晚,匆匆地走在豫北农村两排快要掉光了叶子的杨树下面的乡村公路上,路上除了从身边偶尔驶过的几辆机动车或电动车外,周围静极了,在十来里路的行途中,好像一个行人也没有遇到。今日之乡村,早已没有了三十年前出门靠双腿脚的步行者,但凡上路,非车不可,最少也要驾辆电瓶车代步,步行者似乎已经成稀罕物了。
路两旁大块的耕地被一排排杨树分割得整整齐齐。平坦的黄褐色的土地上是一行行刚出土的冬小麦苗。嫩嫩绿绿的、挨挨挤挤的、柔弱小苗令单调甚至有些萧条广袤田野凭添了一些生机。不远处,几十只甚至上百只的乌鸦或是喜鹊集聚在一片麦田里觅食。那些觅食的鸟儿,对不远处乡间公路上隆然而过的机动车置若罔闻,不惊不惧,可当我站在路边小心翼翼地举起相机把镜头对准它们的时候,它们却莫名奇妙地轰然而起,很快的飞向田野的深处。
鸟儿飞走了,四周又沉寂下去。远方的太阳又低下去许多,挂在枯叶稀疏的、杨树林的枝枝叉叉上,红红的,已不再耀眼。空际之下,一层似雾非雾的烟气渐渐地浓重起来。也许是霾,这个常常笼罩在城市上空、令城里人吃尽苦头的鬼魅魍魉,如今在百里之外的乡村田野也能不时地看到它的魅影了。它模糊了远方的景物,也模糊了太阳的余晖。不知为何,“地球村”三个字忽地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也许正是由于地球村的形成,才使得梦幻般的“世外桃源”从此只能在陶渊明的文字中去寻找了。
(思于2014年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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