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就挨饿,上学经常不上课。 毕了业,去种田,农场插队五六年。 烧过窑,做过饭,地里农活啥都干。 会犁地,能扬场,扛过布袋交公粮。 脱土坯,上河工,长途拉脚背如弓。 七五年,遭一难,特大洪水悬一线。 文革后,去高考,只恨肚里墨水少。 去读书,跑外调,冷暖尴尬谁知道。 哄小孩,教初中,二十五年作园丁。 跑跑腿,做杂务,十年服务离退处。 现如今,似赋闲,读书骑行两悠然。 蓦回首,看今生,起伏坎坷不轻松。 不后悔,也坦然,乐乐呵呵度余年。
平舆，我回来了 ⑥
穿过熟悉的南地，跑上村南的“大路”。路，还是那般的“宽”；雨后，还是那般的泥泞。我放慢脚步，想平静一下不安的心。还没进村，就见路边两个人在刨树桩，“肯定是三队的人，因为这儿路两边都是原来三队的地。”我这样想着，直向两人而去。他俩也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我。当相距二、三米的时候，我们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留#@。“铁桶，富长。”兴奋地握手，急切地询问，简短地回答之后，我们一同往村里走去。我打听着一个个挂在心上的乡亲，他询问着我离开后的情况，有时竟不知听谁的好了。在村里，一起走了几家村民，见到了几名原来的生产队干部，见到了心里一直惦记的喂牲口的韩留，见到了我们知青户的老邻居新房大娘……通过和新房大娘简短的几句交流，知道了新房大叔早几年已经过世。然而，当我问及“菊香”的时候，大娘竟一脸的茫然。我补充说：“就是李三的老婆。”“她呀？”大娘说，“早几年就‘走’啦。”我心里又是一沉，她也应该算是我们的同龄人呢，尽管比我们大两三岁……
短暂的相聚，接着就又是别离。小水、菊子的早逝更让来时不安的心情多了几分沉重。特别是菊子，在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刘吾三队除了她的丈夫和子女外，是不是还会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农村的姑娘打一出嫁，就变成另一个人了。嫁到男家后，原来的姓名除了是户口本上的二三个汉字外，生活中就被“XX（丈夫的名字，下同）家的”“XX婶”“XX嫂”所替代，有了孩子后被人叫的最多的就成了“XX（孩子的名字）娘”，丈夫干脆就叫“孩儿他娘”。直到现在还记得我开始叫她“菊子”时，她脸上洋溢的姑娘般的如花笑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转眼间，我们已是年近花甲之人了，即使见到菊子恐怕与梦里的笑靥也该是大相径庭了。我忽然感到：青春是美丽的，可永远的美丽却又是如此的残酷。 （ ⑥ 完 ）
（2013年4月19日至21日 回平舆前岗农场与插队农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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