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孔子的“郑声淫”指的就是《郑风》的话,那么《郑风》中的《野有蔓草》是难逃其责的。实际上,这首景色清新,女子清秀,情爱谐美的短诗,至今读来依旧让人觉得清丽而热情。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漙:tuán 露水多的样子]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瀼:rāng 露浓的样子]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臧:旧注为美善,今人有注为隐藏。]
“草儿青青,露珠莹莹。一位女子,秀美轻盈。偶然相遇,令我痴情。草叶长短,露珠闪闪。一位女子,艳丽清婉。晓来相遇,相拥相挽。”一个春末夏初朝霞满天的早晨,一个早起劳作的男子遇到一个同样早起的女子。年轻的男子完全被女子的美貌所吸引,两人由陌生到相爱,由相爱到相和,一场如此浪漫的爱情故事就这样伴着这首诗歌绵延了近三千年。然而,这么一首令人赏心悦目的情爱小诗,不仅让孔子不爽,更让孔子之后的大儒们对其耿耿于怀。宋代学者王柏就要“削《野有死麕》,黜郑、卫淫奔之诗。” “郑、卫淫奔之诗”当然少不了《野有蔓草》了。只是人们并没有因为那些正人君子们的责难而减少对“郑、卫之诗”的喜爱,这当然也包括《野有蔓草》。
王柏说的《野有死麕》是和《野有蔓草》内容相似的另外一首情爱短诗,这首诗在《诗经·召南》中: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麕;jūn獐子]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朴樕(sù):小木]
“舒尔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舒尔:慢慢的;脱:tuì舒缓;感:hàn同 撼,动;帨:shuì佩巾,女子以此系于腹前;尨:màng长毛狗。]
“山岗山坡林木深,猎到小鹿背在身。忽遇一位怀春女,容貌如玉美惊人。白茅包起肩上鹿,献给美女示爱心。‘慢慢解呀再轻轻,我胸前的佩巾你别动,莫让狗儿叫出声。’”这首诗的前两节写了年轻的猎人向偶然相遇的美丽女子殷勤示爱,第三节则是写女子在吉士爱情浪潮的裹挟下,发出近似梦靥般的呓语。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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