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七年 八月 十四日 晴
夜 色 朦 胧
我知道遭贼的时候,估计已经是今天凌晨了。
记得是豫生在隔壁把我从梦中喊醒的。矇眬中,我听隔壁的豫生说道:“我的裤子不见了。”明白了是豫生丢了裤子,我也拿着手电筒到隔壁帮豫生寻找。床下、门后、桌子下面和箱子下面,屋里可藏东西的地方也就这几个旮旯,要是白天几乎是一览无余,即使现在用手电筒过一遍,也绝对相信,这屋里不会再有豫生的裤子了。
寻找中,豫生一面说着事情的经过:“我是在睡觉中感觉搭在肚子上的裤子似乎是慢慢的滑落了下来,当时可能是觉得翻身时裤子滑到了床下,也没在意。可刚刚起夜,用手电筒一照,才发现地上根本没有裤子。我就喊醒了你。”我掀开他的蚊帐,只见空空的床上一头是一个枕头和枕边叠在一起的单子。屋里搭东西的铁丝上是他的衬衣和毛巾。难道是附近生产队牲口屋里没有拴的小牛犊或是小马驹把裤子衔走了?我这么想着。但觉着也不会,尽管一到夏天我们夜里从来就没有关过门,但门口总是横着一把铁锨,就是防止牲口到屋里捣乱。我进门的时候,门口的铁锨还好好的横在那里。
我俩出了屋,用手电筒照照附近的地面,也一无所获。不远处牲口屋里正在喂牲口的饲养员,也许是看到我们二半夜的在门口转悠感到奇怪,就站在牲口屋门口问我们:“你俩不睡觉,干啥呢?”我说:“豫生的裤子不知怎么找不找了。”饲养员说:“裤子在屋里咋会找不着嘞?恁不会到明了再找?”
这时,东方的天际已显出一抹淡淡的晨曦,远处传来了一声破晓的鸡鸣,接着附近又有几处响起了公鸡悠扬的鸣叫。“睡吧,天亮再说。”豫生说。我打了个哈欠,附和道:“好吧,睡觉,反正也跑不到哪去。”于是各回各屋。
我钻进蚊帐,把单子紧紧地裹在了身上。虽值盛夏,但后半夜还是很有一些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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