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就挨饿,上学经常不上课。 毕了业,去种田,农场插队五六年。 烧过窑,做过饭,地里农活啥都干。 会犁地,能扬场,扛过布袋交公粮。 脱土坯,上河工,长途拉脚背如弓。 七五年,遭一难,特大洪水悬一线。 文革后,去高考,只恨肚里墨水少。 去读书,跑外调,冷暖尴尬谁知道。 哄小孩,教初中,二十五年作园丁。 跑跑腿,做杂务,十年服务离退处。 现如今,似赋闲,读书骑行两悠然。 蓦回首,看今生,起伏坎坷不轻松。 不后悔,也坦然,乐乐呵呵度余年。
一九七六年 七月 五日 晴
“为 人 作 嫁”
李杰捎信要请我吃晚饭。虽与李杰不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但由于在农场就熟悉，甚至可以说有些“臭味相投”的爱好，也算是老相识了。插队后，也偶有往来，只是不甚密切。今日忽然捎话专门请饭，恐怕事不在吃饭吧。傍晚去时，在路上我这样想。
赶到小朱庄林场，人家已经开饭了。李杰在大锅里盛了两大碗面条，又拿了六个杂面馍。在他的住室，我们边吃边聊。天南海北、农场农村、同学村民，没有任何主题。有几次他似乎是有意无意地说到春仙和子佩，我就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他一直也没有说有什么事，似乎找我来就是为了聊天，我也就懒得问他什么。直到我要走时，他才拿出一封信，说让我转给子佩。我说：“你从邮局送多好。”他说：“她在咱公社都没个准地方，邮局没法送。”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干脆你自己送不就得了。”他说：“我自己送不合适。”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了,我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无名的酸楚。我接过信一看，竟然没有封口，又还给他：“你把信糊上。”他说：“没事儿，我还信不过你？”“算了吧，我连自己都信不过自己，别说别人了。你不知道，我的好奇心可远比信誉更强烈，你还是把信粘好吧，免得我失信于朋友。”我自嘲说。李杰只好把信封粘好给我。我把信装在兜里，说：“这信什么时候能到子佩手里可是没准啊。”李杰说：“不要紧，要是我知道她在哪，打电话给你，你可一定跑腿啊。”是有点哀求的语气。
和李杰告别踏上回村的路。虽然上弦月已经隐没在天际，但晴朗的夏夜并不显得很黑，可我的心却像堵着什么似的，竟然有些憋闷。
【 164 】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