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 七月 十二日 晴
佩坦心迹(上)
下午,正在地里干活,忽见李杰骑车匆匆而来,我一见就猜他是为子佩的信而来。果然,他让我赶紧骑车到洪山庙桥那儿去等子佩,并说是中午打电话和子佩约好的。李杰把车子给我,就走路回小朱庄了,让我回头把车子直接送到林场。我回到住处拿上信,骑车就往洪山庙桥奔去。十多分钟赶到洪山庙桥上。子佩还没有到,我就骑车过桥缓缓向南慢行。没多一会儿,就迎到了从西张营急急赶来的子佩。
子佩一见我,迎头就问:“你去哪儿?”我说:“等你呀。”
子佩一愣,说:“中午,李杰打电话说有事,让我半下午到洪山庙来,怎么------”子佩不解地看着我。我就把李杰让我捎信的事告诉她,并把信交给她。子佩接过信,疑惑地问:“你们搞的什么呀?”我赶忙说:“李杰确实没对我说什么,但让我捎信的意思我也能猜出几分。”我边说边拍拍自行车后座,说:“来吧,你准备去哪?我送你。”子佩坐在上后座,“那就送我回家吧。”边说边把信撕开。
我骑车上路,上了洪山庙桥,子佩说:“咱还是顺河堤走吧。”到了桥北头,我一拐车把就上了河堤。河堤上的路很窄,坑坑洼洼的还不好走,没骑多远,在一处坑洼的地方,子佩跳下车,我也下了车和她并行。
也许是近段时间天旱的原因吧,河水很少,静得几乎感觉不到水的流动。岸边的柳树、河滩的芦苇丛倒映在一泓蔚蓝的河水里,像一幅精美的摄影。“要是从对岸看,我俩的倒影一定也会融进这静静的画中。”我正想着,忽听子佩说:“你猜,李杰写了什么?”我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估计是表示好感的意思吧,那天他给我信的时候,我就这么想。”子佩笑笑,没说什么,她一边把信叠起来,一边说:“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次感情经历。”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子佩。子佩却很平静,像是在讲一个与她不相干的故事:“初中毕业那年,一个同学参军了,临行前,他家托人到学校找我爸爸,说希望能让我和他儿子订婚。爸爸说‘还是不订吧,孩子当兵就有了前途,要是进步了,不再回来,让俺闺女咋办?回家我跟闺女说说,等孩子几年就是了。’爸爸回来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嘴上没说,心里还挺生气,因为在学校时我对他的印象挺好。后来我们还通了几年的信。”子佩的话渐渐有些沉重起来,“谁知结果却被我爸说中了。一年前他复员到漯河当了工人,我们的交往也由他很客气的一封信无果而终。不过我倒没有太多的难过,前些年因为爸爸和家庭的原因我已经承受过许多打击了,心都有些麻木了。”子佩的话停住了,我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后来呢?”子佩答:“后来就没有来往了。”我一听自己也觉得好笑,我竟问了一个已有了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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